“苏娘!!”
许烟努力压下胃里的酸意,大步往里跑。
还没跑到门口,就看到许欢从里面冲出来,许烟还没来得及躲,啪一下,就被许欢撞到在门口。
许烟赶紧说:“我没事,你快去。”
许欢白着一张脸,唰一下又要往外跑。
许烟赶紧大喊:“等一下,我也要去。”
许欢又唰一下跑回来,直接把许烟扛在肩上,就往马棚跑去,大力地把许烟扔上马车里,“驾”一声,许烟又被撞到在马车里。
出到村口遇到正赶回来的四伯公许富荣。
许烟只来的及丢下一句:“娘要生了。”
就被许欢带着飞快消失在许富荣眼前。
到了接生婆家,许欢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像白无常,看到接生婆家的女人,就要直接上手去拉,吓得许烟赶紧拉住他:“你去马车等着,我来说。”
许欢继续白着一张脸在旁边等着,没有动作。
许烟看到他没有再动手了,就不再理他,开始打听接生婆的消息。
幸好许烟拦住了许欢,刚刚许欢拉的是接生婆的女儿。
上马车的时候,许烟特意跟许欢说了,等一下。
等到许烟一说可以走了,马车唰一下飞了出去。
许烟和接生婆都提前抓紧了窗口的木板,接生婆还是被颠飞了一下。
许烟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许家宝的马车也回来了。
李大夫和许乐都在厨房,四伯公许富荣在里堂焦急地等着,许文水在另一间客房里陪着许苏娘。
黑衣人房间的门,已经被关上。
接生婆进去的时候,许苏娘吃了李大夫给的人参片,状态还算稳定,只是脸色发白,羊水也破了。
许文水被接生婆赶了出来,许乐看到接生婆过来了,赶紧端热水进去。
许烟也帮忙去端水。
许家宝和许欢见了也去帮忙端,端到门口的时候,被许富荣拦着:“男孩不能进去。”
于是欢烟乐宝四人接力,一下就用开水,堵满了整间客房。
接生婆觉得水差不多了,就把许烟和许乐赶了出来。
许何老娘不在,家里一个能在里面帮上忙的人都没有。
许烟在站了一会,突然想起当初主动出借板车的许陈娘。
赶紧让许家宝去请她过来帮忙。
许文水在里堂里来回踱步,许烟也不去打扰他。
许烟听到许苏娘的一声声惨叫声,心里莫名觉得慌,呆了一会,许烟终于捱不住了,转身去厨房看李大夫那边的情况。
李大夫的草药堆满了厨房的饭桌,许烟静静在旁边站了一刻多钟,李大夫才发现许烟的存在。
李大夫递给许烟一大碗草药:“用三碗水,熬成一碗,就可以端给他喝了。”
许烟刚把火点起,李大夫又拿了另一碗药过来:“这是你娘的药,等她生完后再熬,水开了就可以喝了。”
许烟起身找药罐,问李大夫:“大夫,可以用我爹的药罐吗?”
李大夫埋头在药堆里,没有听到许烟的话,许烟直接拿起许文水用的药罐,没有特别说明,应该就是可以的。
许烟努力让自己什么都别想,专心于眼前的火与汤药。
水开了以后,里面的药味开始冒出来,许烟闻着,心里的慌乱,突然就慢慢稳了下来。
就像许烟以前生病,一个人去到医院一样,还没见到医生,闻到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身上的病痛,好像就已经轻了许多。
熬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的草药终于熬好了。
李大夫手上的药粉,也弄好了,跟着许烟一起进了黑衣人的房间。
许烟看见许乐在用力扯着衣袖,缎布的质量就是好:“阿乐,娘的草药还在厨房,你去熬一下。”
许乐听了,神情呆滞地走去厨房,一点也不见往日的开朗。
许烟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给黑衣人喂药,但是黑衣人不怎么配合,一直不愿意张开嘴巴,许烟直接用汤匙敲开他的牙齿,然后用力掐着他的嘴巴,快速把草药灌下去,动作粗暴直接。
才灌了小半碗,就听到旁边新生宝宝的哭声,声音特别洪亮。
许烟松开黑衣人的嘴巴,就像往外走,被李大夫拦住:“我才是大夫,我去。你好好在这喂他喝完。”
许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好乖乖地继续给黑衣人灌药,这次灌药的速度,明显开了很多。
三两口就把药给灌完了。
嘴巴都没有给他擦干,就直接摔门出去。
许烟一出去,就看到许陈娘用绸布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宝宝。
许乐看到许烟出来,笑着跟许烟说:“姐姐,是一个小弟弟呢,大夫说他很健康。”
许烟也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真是大好的喜事,这是好的预兆,一起都会变好的。”
许乐拉许欢的衣服说:“哥哥,姐姐说这是变好的预兆。”
许欢呆滞地看着许烟,许烟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许宅灰色低落的气氛,因为小宝宝的到来,终于有了一些人气。
把接生婆和许陈娘送走以后,许宅又重新回到安静的状态。
许文水进去陪许苏娘,陪她喝补血补气的草药。
欢乐宝三人在许家宝的房间,看小宝宝。
李大夫把许烟叫进黑衣人的房间。
李大夫:“现在没有外人,可以上药了,你去找几条有韧性的布绳过来,我要把他的手脚绑住。”
许烟找来四条布绳,与李大夫一起合力把黑衣人的四肢都绑起来。
李大夫:“若是他等等会大叫出声,就喂他一片人参。一直喊的话,就让他喊,说明他还有气。”
许烟点头,把装着参片的碗,拿在手里。
李大夫把原本包扎好绑布,重新拆开,再把上面的药草,全部用小刀刮开,血一下子就重新冒出来,场面太血腥,强忍着自己转开视线。
看到都觉得巨痛无比。
紧紧盯着他的脸,想在他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怎奈他的脸实在是太平凡了,一个记忆点都找不出来,许烟都看了他一天,还是转身就忘记的程度,这也太奇怪了。
一定是自己今天的神经衰弱,导致记忆也出现了问题。
李大夫的动作很快,把草药全部清理完以后,很快就把血再次止住了。
许烟看着都觉得全身难受,这血留了这么多,真的能救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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