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就要住在这种地方了吗?
换句话说,我现在怀疑的不是自己究竟能不能住进去,而是这究竟是不是住的地方。
之所以这样说,则是因为——
如果真的还有人能把这里当成住的地方的话,我估计他一定是走投无路或者隐蔽起来躲开仇人的追杀吧。当然后一条是我臆想的结果,就不要再提它了吧。
但是,我敢保证,住在这里比提心吊胆的躲避仇人的追杀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住在这里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因为这根本就是危房。硬要说的话,它根本连房子都算不上,而称其为‘毛坯房’更恰当一些。
它夹在两栋建筑物中央,就像坐落在两根树杈间的鸟巢。
上面的手脚架好像还没拆除。钢筋从墙缝里穿出来,好像摆在超市里的牛排,骨头还露在外面。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墙上布满了裂缝,许多窗户根本没有玻璃,完全是拿塑料布和旧报纸在遮掩。
如果还是我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像这种建筑物上肯定会被画上一个大大的‘拆’字,所以不能不说住在里面的家伙都相当有胆量。
呃,七海小姐好像也住在这。好吧,上面的话收回。
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却显露出浓厚的生活气息。不仅如此,本应该用作手脚架的钢管上也晾着衣服,还有不少人在自家门前的过道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家什。空铁罐,木头门窗的框架,还有其它种类的零碎物件摞成一人多高从围住阳台的木板里面探出头来。
总之十分热闹。不过——
这真的没问题吗?
在里面睡觉真的会觉得踏实吗?
我这样想着,又在究竟是该回去睡大街还是住进这里之间举棋不定。
我可不想在睡梦中毫无预兆的被埋在建筑垃圾底下。
可是这样会不会驳了七海小姐的面子?
尽管担心,我也必须在这里住下。我带着一种舍身取义的慷慨咽下一口唾沫,昂首挺胸的跟在七海小姐后面走了进去。
一楼的值班室里显得格外凌乱。
大约长五米,宽三米的狭小房间里面几乎被各式各样的工具和零件占满了。能容身的地方只有一张摆放在角落里的床,和一个堆着扳子钳子螺丝刀等杂七杂八的物件的小桌子。
一个干瘪的老头戴着熊猫眼似的花镜,缩在桌子后面拿着一块旧布料缝缝补补。听到门外的响动,他抬起昏花的老眼。
“后面那小子,你找谁?”
一定是在说我,因为这里除了走在前面的七海之外就只有我了。
我连忙凑上去,满脸堆笑的向他解释。
“我是公司新来的员工,打算在这里租一间职工宿舍住进去。押金和房租都准备好了。”
他显然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微微张开嘴巴呆了半晌,又仔细的打量我一番,确认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人类(从他刚才的眼神来看,这老头没准把我当成怪物也说不定),这才不耐烦的靠在椅子上。
“员工卡给我吧,我给你办手续。”
“员工卡?”
“嗯,员工卡。”
他又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边,然后瞥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我。
“你不会没有员工卡吧?那就不能在这里租房子了。职工宿舍只对公司的员工开放。”
“可我是今天才进公司工作的呀,还没来得及办员工卡..”
这样说着,我又暗自埋怨起那个工头大叔来。
完全是因为他那种草率的招工方法,没有手续,连合同也没有。如果这个老头硬钻牛角尖死活不让我进去的话,可以说我也毫无办法。
然而他还算通情达理。
“如果没来得及办员工卡,有人能证明你是公司的员工也行。”
我立刻搬出七海小姐,拜托她在这个老头面前费了好些口舌,老头才答应让我住进去。
他拿出一本蓝色的登记簿,写上我的姓名和职务,又从抽屉里一串钥匙环上解下一把钥匙摆在桌上。
“押金300,住宿费40,交完钱钥匙拿走。不过先说好,只要弄丢钥匙或者损坏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300元押金就不再退还给你了。”
好家伙,这是黑店吗!
我对这个老头不冷不热的态度憋了一肚子气。但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有住的地方,还是暂且忍下,麻利的掏出40元房租。
老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押金?”
“押金就由我来帮这位先生垫付吧。”
一旁的七海赶紧掏出钱包,将300元钱递了过去。
七海小姐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在感激得无以复加之余,又看到老头子望着我的目光更加奇怪。那眼神中夹杂着明显的轻蔑和鄙视,我又看了看旁边做出掏钱动作的七海小姐,顿时明白过来。
我一定是被对方当做吃软饭的人了!
换句话说就是小白脸。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因为我现在脸上花里胡哨,绝对和小白脸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吧,我承认小白脸不是这么解释的。
但就算这样,我也绝对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欠七海小姐的300元押金我一定会还上,在我有钱之后,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且七海小姐这样善良的人绝对不会管我索要利息,但就算她索要利息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因为她对我的恩情,绝对不是用利息就能衡量的!
撇开舍监老头不管,我拿着钥匙,跟随七海小姐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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