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惹下的麻烦,不处理干净就走算什么意思!”
“不要一口一个‘我们惹的麻烦’!烟囱漏气这本来就是个偶然,劳动规定上也没写明我们必须为这种偶然负全责,别把责任都推给我们!”
我还清楚的记得宏北先前对我说过的话,而这些话却可以当做反驳孙俊的‘武器’。
所以说,语言是一种微妙的东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和宏北弥夫相比,面前这家伙显然要逊色很多——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我们趁着上工之前帮你们解决这些事儿,你们不要妨碍到我们工作!”
我抱着胳膊,带着轻微的藐视看着对方,并把‘妨碍’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我要提醒他,他的的确确碍着我们工作了。
“少废话,我命令你们立刻给我把烟道修好,不然我要把你们全都扣工资!再敢说半个‘不’字就开除!”
明知自己理屈词穷,孙俊宁可毫无风度的胡搅蛮缠也不打算放我们离开。
然而我明白,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距离开工已经剩下不到15分钟,而再把烟道修好,我们肯定要迟到。
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清楚烟道究竟是哪里漏了气。炼炉现在烧得不旺,也没法产生出显眼的煤烟,缺乏这些醒目的指引我们要找到漏气的地方可是不容易。
所以如果我答应他,我们铁定要迟到了。
但他是高级职员。
这足够能成为找我们麻烦的理由。
而实际上他也是这样做的,于是引发了争吵。
请再次原谅我的不理性吧。因为对这个频频找麻烦的家伙深恶痛绝,加上工友们同仇敌忾,结成统一战线。
于是脑筋在兴奋荷尔蒙的刺激下又活跃起来。我们四对一,轮番向这个倒霉的家伙发动攻击。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被一声轻微的抱怨打断——
“别吵了!”
如果说这是某个男性文员的声音,我大抵上也不会如此在意。
但它偏偏是少女的声音——
这样说好像我只会在意这种事情似的,虽然我当时的确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好奇的转过头,但我不是变态也不是萝莉控,绝对不是!
我只是遵从一个绅()士()的审美,不经意的,完全偶然的,就像上天制造了一次完美的邂逅般的,转过头去。
“你谁啊你!”
从嘴里发出来的怎么偏偏是这句话呀!
显然,我的荷尔蒙上脑的状态还没解除。
于是,我在接下来的0。00001秒之内就立即转变为后悔。
这是一个精致得如同泡沫般的女孩。
为何用泡沫来形容,因为那就像魔法的梦境一般让人沉浸其中,而脑海中所有关于它的美好画面却又会在破碎的一瞬间化作空白。
没有存在感。
不不不,应该说即时的存在感非常强烈,但仿佛又像会被突然忘掉一切似的。
非常奇妙的感觉。
她在那儿,她又不在那儿。
是现实与虚无之间奇特的结合。
淡黄色长发,微微上翘的凤眼,精致的如同雕刻般的五官。
没有表情的脸,加上不带情感的声音,或许用雕刻形容也十分恰当。
但是——
那种无形中的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怎么回事儿?”
依旧是十分简练的语言,没有一点多余的话。
然而再回过头来看到孙俊毕恭毕敬的样子,还有他的两条腿甚至微微的颤抖,就觉得这个女孩肯定不是一般人。
莫非是企业管理吗?
不过,有这么年轻的高管吗,她好像比我还小啊!
至于我的工友们,他们倒似乎没察觉出异样来。孙俊结结巴巴的复述整个事件的经过,而他们就在一边七嘴八舌的反驳,于是再次引发了这名少女的抱怨。
“别吵!再吵把你们全开除!”
简单无比的话却蕴含着巨大的压迫力。声音很轻,但似乎我们的争吵声也盖不住她的话。而更让我惊奇的是,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的闭上嘴。
“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出了点小麻烦,给我们造成不便,我们希望他们能把事情解决了。就这么简单。”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发现宏北弥夫突然冒了出来。
恰到好处的,就在眼前这个时机。
我心中一沉,这个家伙显然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他的解释如此简单,好像这根本就是简单的事情似的。
不不不,他刻意隐藏了矛盾的焦点,这个家伙!
我心中一紧,果然在这时候听到女孩做出了决断。
“你们惹的麻烦,就自己去解决。没别的问题就赶紧走开,再敢闹事就开除!”
好家伙,竟然把‘开除’这种决定别人命运的词汇随意的挂在嘴边。她是恶魔吗?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里。
女孩离开之后,周围空气中的压力骤减恢复到正常水平。我抬起眼皮恨恨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宏北。
先是让孙俊过来胡搅蛮缠,自己又恰到好处的出现——
妈的,完全被他摆了一道啊!
“就算她那样说,我们也绝对不会给你修排风道的!我们还得赶紧上工呢!我们这就回去,谁敢拦我们,我就跟谁不客气!”
我完全被宏北的卑鄙做法激怒,撂下一句话转身要走。
“你误会了,我没说过让你现在修好排风道啊。总之先找点东西把裂缝堵上,另外请你们不忙的时候再抽空过来把它修好吧,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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