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宫的所有牖窗全换了,换成了白家那种框架式或网格式,糊上白家出产的‘绫纸’,顿时窗明几亮,让人心里都豁亮起来。
这是白栋起的名字,绫罗绸缎,听着就有气派,而且有了这东西,国夫人这样的老美人儿就不用整天拿着绫罗擦屁股了,又不是魏那样的大国,用过了就扔,回头还得让人洗了再次使用,多膈应啊?
有了纸,纸糊的灯笼也就出现了,朦朦胧胧的,比庭燎可雅致多了。据说骊姜特别喜欢,认为像她这样的美女就应该坐在这种灯下。当然,如果君上手中把玩的不是石球而是她身体的某个部位,那就更加完美了。
老赢连的打扮就不能看了,天气越来越热,老秦也用不起冰,只能着一身仿若透明的丝襦,要不是鸡皮鹤发,会有人以为这是个刚出浴的大美人儿。眼前放着白栋新开发的‘东迁局’,正聚精会神地琢磨该如何减少错误的走法,用五十三步就完成,骊姜刚才那局可是只用了五十四步,必须要超过她!想到情急处,两手中的石球哗啦啦转动,幸好这是夏天,要是再穿身毛裘,栎华宫就得改成威虎山。
“君上,白栋那小子闹得天翻地覆,你就不管管?”
看到老赢连走了几步都没犯错误,骊姜大为担心,故意打岔道:“绫纸一上世,文华超市的生意真是火爆了,据说现在很多贵族都舍弃了竹简,让族中子弟用绫纸书写,公孙贾他们很担心,都上了折书来,说是任凭这样下去,竹简迟早会被抛弃,将来怕就没有了传世之书。”
“文华超市和白家的造纸坊可都有你我的利润在,寡人管什么?”
赢连眯起眼睛,嘿嘿笑起来,把手中石球拨弄的更响了:“绫纸是好东西,糊在窗户上,栎华宫都亮堂多了,放在恭厕内,你也不用每次入厕都恶心了。而且这东西轻薄载字又多,若不是太容易损坏,记载先贤文字可比竹简方便多了。你难道不记得了?菌改迁族的时候,光是运送各类典籍的书简就装了整整五十大车,太不方便了!告诉公孙贾,他不爱用就别用,寡人用!让他继续趴在简书上刻字,用厕筹擦屁股吧!哼哼,朝中大臣哪个没有私隐处的毛病?秦越人不是说了麽,这叫坐疮,再有钱的贵族也不能保证每天都用绫罗,这就是厕筹闹得。细君你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贵族也就罢了,我老秦子民个个都有屁股上的毛病,在那小子发明‘壮面法’之前,军营中缺少菜蔬,吃了拉不出,有时就会鲜血长流......可叹啊,我老秦男儿的鲜血只应流在疆场,岂可流在那等肮脏之地。”
骊姜听得眼发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得她恶心。忽然想起丈夫还是个病人,可千万不可触发旧疾,秦越人先生都说了,那小子诊治手段如鬼如神,君上算是万幸,可若是旧病复发,那就很难医治了,就算那小子也要束手。
“不说绫纸了,臣妻得到了消息,那小子抓到了关市上的刺客,原来那刺客就是大名鼎鼎的灰影聂诸,据说受了卫无害的恩惠,才要寻那小子报仇。如今这个聂诸就在那小子的庄上,君上可能猜到那小子是如何做的?”
“哦?”
老赢连抬起头,手中的石球也不转了:“他杀了那个刺客?嗯......虽说那日寡人也在,不过听范强说,那刺客还是冲着那小子去的,他杀了也算不过分。别说是刺客,就是杀了良民,贵族也不过是缴纳些罚金罢了,他毕竟有功于老秦,寡人看连罚金都可以免除。”
“臣妻可没说他杀了那个刺客,君上着急什么啊?倒像是在护自己的儿子一样。白栋那小子古怪得紧,不但没杀那个刺客,还待他如同上宾,竟然还要景监派人去调查那刺客的妹妹下落,君上你说他是如何想的?”
“明知故问,这样的手段细君你用得少麽?‘幸人之所系,则取人心’,这小子聪明啊......他是要收取人心,看上了聂诸这个人忠诚报恩的性子。聂诸此人是真国士,莫说那小子,就是寡人见了也想收服。寡人知道细君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虽说聂诸是个死士,那小子却是个浑噩过日子的,所为非是求财、便是求名,却从不求权,寡人在河西军营与他君臣交谈,早已看清了他的性子。再说天下各国贵族都有养士之风,那小子好歹也是我老秦九等高爵,养一个死士又如何?”
“君上误解臣妻了。臣妻初见但小子,以为荒诞不经,接触一多,却觉他时而跳脱轻浮,时而聪明智慧;以前不信他那个梦中之国,如今还真是有些信了。否则哪里来的这许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儿?就说这‘东迁局’吧,看似平凡,其实内含无数道理变化,还有这绫纸,若非他真去过梦中奇国,又如何想得出呢?这次他要收服聂诸,臣妻又看到这小子胸有山岳,却不会怒化潮奔,如此一个聪明伶俐却不擅权的小子,臣妻嘴上骂他、行事阻他,心里却着实的爱他,想到当日扣下他千亩良田,臣妻有些不安,想要还给这小子,君上说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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