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余渊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岩壁,转过头,看着几步之遥外的林三酒,说:“你看。”
自从余渊也跟下来之后,二人在“假海水”的笼罩下,四处摸索寻找了好一会儿,却再没有找到第二粒被埋下的消炎药,也没有看见任何所谓的“地下农场”——此刻林三酒挤进了礁岩夹缝里,走上余渊身边,才看清了他所指的地方。
“这是……”
在粗粝坚实的岩壁上,与大块漆黑礁岩相接之处,有一条深邃幽暗的缝隙,被挡在了礁岩后方。若不是余渊恰好走近来往后看了看,一般人即使走个来回,恐怕也不会发现这一条缝隙。
“里面似乎很深,空间不小,”余渊打量着,说:“进去看看吗?”
假海水下方的空地,林三酒到处都看过了,除了这里藏着空间,此外再也没有其他能进人的地方了——更别提哪里像是个地下农场了。
“进去看看好了,”林三酒下了决定,说:“从这一直走进去的话,我们就等于是走进了大地的底下了吧?地下农场,起码有了个‘地下’。”
缝隙一人多宽,绕过礁岩,就能钻进去了。只是它虽然够宽,高度却比二人低了一个头,他们不得不低头猫腰,先后走进了断裂岩壁所形成的昏黑走廊里;林三酒再次把【能力打磨剂】拿出来,缝洞里登时映起水一样的银亮。
“如果你确定,不是有人把你丢的那个重新放进箱子里给你,那或许这件事只是一个令人惊异的巧合。”余渊听完林三酒的叙述之后,倒是比她平静多了:“毕竟世界的本质是无序且混乱的,巧合的发生,远远要比精心炮制的规律和因果更频繁。”
林三酒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曾经是数据体,”余渊面无表情地说,“我见识过的无序产生的巧合,其繁乱之程度,是现在这个人脑无法理解且无法容纳的。”
“那委屈你了,”林三酒咕哝了一声,再次往深处走去。
缝隙之间的“走廊”,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也越来越宽敞了,尽管仍旧昏黑崎区,却比一开始好走了不少——只是林三酒却很难生出庆幸。
“什么味道啊这是,”她捂住口鼻,压低声音抱怨道:“你闻见了吧?”
进化者的生存环境可算不得理想,脏乱恶心之处更是没少见过,可是从刚才开始,洞穴深处传来一阵一阵渐浓的气味,甚至连林三酒都有点忍不住犯干呕——那臭气厚热浑浊、浓重刺鼻,是肉质的,糟烂的,滑腻的,彷佛一层层的蛆虫,顺着人鼻孔往胸腔里钻。
“我应该晚点恢复人身的,”余渊后悔了,“唔……别说话了,张不开嘴。”
林三酒嘴闭得紧紧的,捂着鼻子,在水银似的光里四下搜寻着第二片消炎药。她也没想到,消炎药没找到,却找到了另一个凤晌午来过这儿的证据:她在岩壁下发现了一滩稀水似的呕吐物。
看来凤晌午也没经受住。
“真是要命了,”意老师悲叹道,“掉头出去吧,顶多拉下脸,管楼琴再要几个疫苗,也好过受这个罪。”
可是……凤晌午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林三酒生出了一丝犹豫,因此有点分心的时候,余渊忽然大步赶上她的身边,一把就握住了她手里的【能力打磨剂】,银亮光芒登时被他攥住了,只勉强挣扎着,从指缝里泻出细细的几线。
林三酒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余渊朝前方抬了抬下巴。
二人所处的“走廊”,在前方忽然被打开了,扩展成一个大厅般的山洞,洞顶拔得高高的,在洞壁上,还挂着数盏昏暗的黄灯——灯光光线比【能力打磨剂】暗多了,昏蒙蒙地在黑暗边缘浸泡起伏,以至于手举光源的林三酒,反倒一时没能意识到前方有灯。
“那边好像有通道,”余渊掏出一件上衣,包在自己口鼻上,这样一来,双手就有了活动的余地。“别让里头的人察觉了我们的光。”
山洞大概有近百平方米大,倒是隐隐约约让林三酒想起了她经历过的画像副本。只不过不同的是,二人走进大厅般的山洞里才发现,原来山洞里连着不止一条通道;它就像个中转厅,嵌着十几个洞口,每个洞口里都是一条浞热幽黑的走廊。
“你看,”余渊挑起了山洞洞壁上一根塑料皮裹的线材,声音模模湖湖地说:“视频信号传输线。”
林三酒一怔,吃进去一口臭气。“电灯也就算了,要视频信号干什么?”
“这个问题,或许它可以回答你。”
在余渊顺着线摸索了一会儿之后,他停下来,指了指上方,“你看那个。”
林三酒抬头一看,发现在正对着入口的岩壁上,居然挂着一块黑漆漆的屏幕;屏幕不大,恰好处于阴影里,离地足有七八米,若不是余渊顺着视频信号传输线摸索着才看见了,在没有点亮时,轻易还真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屏幕……碎了?”林三酒眯眼看了看,又拿出【能力打磨剂】照了照,才终于肯定了。“确实,被人打碎了,你看洞的边缘,还有玻璃碎片。”
“是凤晌午干的吗?”余渊也知道,没人能答上这个问题,干脆重新看了一圈山洞,问道:“我们该走哪一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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