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窥华清宫,如今整个已经陷入了一片光火当中,尤其是距离宫殿最顶端四圣殿三分之一处的五峰观,观中已经是一片大火,观前的空地广场上更是成了星星点点火把的海洋,而且在上山的坐凝路上,还不断有着幢幢黑影在光火间添加着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快八百个骑兵此时起了决定性作用,在推土机一般五十骑甲骑具装的引领下来回绞杀着,刚刚脱离队伍攻击五峰观的四五个折冲府三千多叛军几乎完全被打散,五峰观中更是喊杀声震天,剩余的千牛卫禁军几乎全都被李捷召集了过来,刚刚偷袭五峰观背后的几百侯军直接被愤怒的乱刀砍成了碎块。
饶是如此,领着张超还有武媚娘进入五峰观后,李捷依旧显得愁眉不展,登上五峰台一眼望下去,整个山路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尤其是五峰观前,火把烈烈燃烧下,整个军阵岿然不动,仿佛蹲伏在哪里荒古巨兽一般,摄人心魄。
“朔王殿下也不必太过忧虑,至少到现在为止,你的计划是都实现了,现在只要我们拖住侯君集的叛军片刻,拖到援军到来,就大事可图了!”
柔韧而坚定的声音响在耳畔,回过头,望着武媚娘很是坚定的对自己点了点头,李捷双目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神采,是啊,离京,掩藏人手,夺太子,都做到了,可是,这叛军也太多了点吧!
一扭身,李捷赶紧把武媚娘按住趴下,身边张超也是无师自通自己趴在了地上,下一刻,天空中数不尽的火箭就如同流星般滑落像了五峰观,喷溅在地上仿佛雨点那样,一轮袭击中,又不知道多少千牛卫禁军葬身箭雨中。
叛军阵中央,杜荷满是不可置信,看着摆在身前那个满是恐惧的脑袋,一炷香之前,它被禁军送来,而几个时辰之前,这颗脑袋还安然的安在禁军副率李安俨肩膀上。
回想着刚刚禁军呐喊的太子叛乱,束手就擒口号,心头跳的仿佛窒息了一般,杜荷艰难的回过了头,望着满脸阴沉的侯君集磕磕巴巴说道:“这,这么说,太子真的被夺了?”
侯君集却还是那么表情阴冷看着远处的华清宫,夜空中尚且不断闪烁的绚烂烟花映照在他脸上阴晴不定,胡须微微颤抖,侯君集平静的回答道:“太子被夺与否都不重要。”
“侯君集你大胆!”杜荷当即再一次火冒三丈训斥道,侯君集却连看他一下都没有,直接策马前驱,来到了阵前,对着尚且在五峰观一旁砍杀着嘶声大喝起来:“太子殿下在前方等着大家呢,为了封妻荫子,进攻!”
又是一大重箭雨飞落向燃烧中的五峰观,也不知道之前侯君集许诺过什么,叛乱府兵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精神狂热,举盾执槊大声呐喊,毫不犹豫对着奔驰中的甲骑具装冲了过去,而且,不同于刚刚的散兵阵列,这一次,成群的叛军是列成阵的。
“所有当务之急,还是先打通这条道路,只要到了四圣殿,完事大吉。”目送着大军狂奔而出,侯君集这才回过头,冷冰冰的解释着,杜荷当即哑然。
好不容易从烟火中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硕大的军阵槊林中闪烁着寒光,快速向骑兵逼近过去,张超当即急了,扯着嗓子大声嚷着:“千牛卫左屯卫,听老子命令,列阵迎战!”
“慢!孤王乃华清宫总指挥,传孤王命令,禁军全体驻防五峰观,死守!”
李捷的命令当即让底下听令的传令官傻住了,张超当即也爆了,平时那种冷冰冰木头一样的样子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揪着李捷衣领就大嚷着:“朔王殿下你打没打过仗,这种狭小地形骑兵跑不开,和成群的步兵阵上去应拼,就是送死!”
“张郎将,注意,你是在和朔王殿下说话!”武媚娘立刻冲上前抓住了张超拎着李捷衣领的手,楞了一下,张超这才松手退后两步,郁闷的整理了下衣领,李捷这才慢条斯理说道。
“所以孤也没打算硬拼,传令给药格罗,让他带着兄弟们先去松柏林避一避。”轻飘飘的挥了挥手,下面李捷的亲兵传令官立刻左手击胸行礼,旋即跨上马狂奔而出,眼看着,张超急的差点没跳起来,五峰台下面的禁军军官也是跟着犹豫不决。
“怎么,张郎将要不遵圣谕吗?”眯起眼睛,李捷慢悠悠的说着,又是纠结了一下,张超一张脸这才憋得跟便秘一般,愤声哼道:“殿下,希望你不要后悔。”
“传令,禁军死守五峰观,不得出战!”
所谓五峰台,就是在平地上用夯土堆出土台,然后铺砖,在高耸土台上建立的楼宇凉亭,典型的装逼建筑,不过此时,火羽纷飞下,身后木头建筑的楼宇凉亭都已经陷入了熊熊烈火中,渐渐浓郁的夜色下倒是成了个大火炬,照耀的方圆一两里都如林白昼。
蹲在土台子边上,眼看着五峰观右面的小广场上,成群骑兵在突厥语的吆喝声中毫不恋战,踩着一地血腥扭头就像上方松林跑去,露出来的大片广场迅速被叛军所占据,眼睁睁的看着灰色侵占着白色,张超忍不住咬着牙再一次站了起来,噗通一声就是单膝跪在李捷面前行了个军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