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新城安静无比,大唐夜禁制度在这里执行的同样严格,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兵,连只老鼠都看不到,哪怕最纨绔的高句丽贵家子弟,都不得不老实的窝在家里。
不过,对于李捷来说却不是问题,不说他五原军凶威赫赫,远不是这些二线兵敢惹的,单单他一个王爷都到了贬无可贬的地步了,也不怕巡街御史如何如何弹劾,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一路上嚣张的打发了几路巡逻兵,领着自己一帮醉醺醺的将军外加反贼头子杜荷,李捷一行竟然攀上了城墙,对着下方军营掏出望远镜猥琐的笑着忘了一会,李捷伸手把望远镜丢给了杜荷,淡淡说着:“自己看吧!”
下方军营防备的极其严密,三步一刚五步一哨不为过,军营中央居然还有个二层小楼孤零零立在那里,哪怕深夜了都亮着灯,杜荷疑惑的张望中,书桌前一个伏案疾书的身影映入了他眼中,手一哆嗦,杜荷竟然把望远镜都摔倒了地上。
“靠,赔我一个望远镜!”伸手捞起来,看着龟裂的镜片,李捷郁闷的怪叫着,没理会这个叩门王爷,杜荷满是不可置信惊叫道:“怎,怎么可能,太子在辽东!”
“我那英明父亲如此执着的打这场战争,一半原因都是我的好大哥,有什么可奇怪的。”轻飘飘撇了撇嘴,李捷领着迷迷糊糊王玄策等人,自顾自扭身就往城墙下走去,脑海中似乎抓到一点灵光,杜荷赶忙追着李捷问起来。
“朔王,你这话,这个话什么意思啊?别走啊!”
朔王临时行在外,杜荷癞皮狗一般的蹲在门口不肯走了,经历了一晚上的诡异哑谜,酒吓醒了几分的诸将也是纷纷满腹心思散去,各自回屋睡觉,唯独王玄策满腹心思的跟了上来,李捷的书房中,长孙织贤惠的出去打水洗脚,眼看左右无人,壮着胆子,王玄策终于是把李捷郑重的按在了椅子上,拱手拜道。
“主公,今晚虽然是杜荷设计陷害,但如果放手一搏的话,未必不可能成功,陛下远不知主公的潜力!”
看这家伙神神秘秘的,李捷还真是一头雾水,没想到他憋出这么一番话来,禁不住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不成!”
“主公!”
眼看着李捷不答应,王玄策禁不住急道,“您真甘心去那个瘴气蛮荒之地吗?”
“五原军委屈,谁都知道,这种情况下陛下,重臣们会对咱们没有防备?前朝杨玄感佣兵十七万兵临洛阳,最后还不是兵败身死,这辽东,你又能聚起多少兵,就算真的拿住陛下,你当太子会如此轻易就范吗?”
王玄策听的还真是毛骨悚然,后背都冒出了冷汗,的确,怨气蒙蔽了他的理智,光去想着发泄一切,却忘了评估对手,这可是谋臣大忌,汗颜下王玄策赶忙躬身拜下,李捷却是笑呵呵抬了抬手。
“好了,不光你有怨气,本王何尝不是,不过,蛮荒之地又如何?孤去五原前那儿还不是一块苦寒之地?下去准备吧。”
躬身默然出了门,再抬起身时候,王玄策眼前已经变得雪亮,再一次斗志十足的扭身去了他的官署,连夜忙碌起来,目送他离去的身影,李捷自己神情却是寒冷无比。
“这一次,孤的东西,不再会让任何人夺走!”
准备去福建闽地,要准备的东西自然是颇为多,李捷又不是被发配的可怜光杆司令,光光发往金州待命的五原军,就是花费了李捷半天的时间,看样子,几天内他是由金州动身不了。
下午时分,刚刚弄好一份公文,没等李捷松口气抽出来点时间把午饭解决,一个不速之客却又是闯了进来!
“我说杜大人,要是缺盘缠回中原,本王也愿意资助你一些,但你也不用做贼啊!还是偷洗澡侍女的衣物。”
与其说杜荷是被薛之观抓来的,还不如说他是被救出来的,趴在地上,前太子宾客黑衣都湿透了,眼睛被打的一面青一面紫,鼻血直流,看的李捷颇为无奈趴桌子上感慨的摊着手说道,说的杜荷差点儿没晕过去。
“朔王,告诉我,陛下带太子东征究竟是为了什么?作为交换,下臣也告诉殿下一件晋王的秘密,如果殿下不知此事,一定会后悔的!”红着眼睛,杜荷疯子般抓住李捷的衣袖嚷着,被他喷了满脸口水,偏偏抽不出来手去擦,李捷悲催的嚷嚷着:“行!你先松手,别弄的跟断袖分桃似的!”
杜荷终于尴尬的松开手后退两步,礼貌的拱手拜下,一对熊猫眼依旧满是期盼,可算让李捷满意的擦擦脸,在薛之观这伙猥琐的偷笑中,李捷装腔作势摇头晃脑起来。
“征服辽东是皇帝陛下一贯的心愿,但也没强烈到不顾国家社稷的程度,之所以陛下如此执着,就算安市城被阻拦如此久,挥金如土也要把战争打下去,就是为了给他一手培育出来的太子大哥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杜荷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本王建议,高句丽以东地区名义流放太子,实际上以太子为首掌控高句丽半壁,建立羁縻国!”
“太子!”呜呼一声,杜荷这家伙禁不住为好基友激动的热泪盈眶,让熟知李承乾男女通吃秉性的李捷禁不住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还往后缩了缩,刚刚被杜荷抓紧的衣袖更是嫌埋汰的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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