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李佑是齐王,太宗皇帝第五个儿子,可如今他做了倭国的征夷大将军,朝堂上许多大臣已经将李佑看成了外邦的国主首领,所以李治剥离李佑的齐,登,青,莱几州的时候,简直是众望所归。
可如今,李捷却要把登州莱州还给李佑,让倭人统治大唐的两个州县,在朝堂上引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当庭就有几十个大臣愤怒的站出来抗议,被李捷轻而易举的无视,等大朝会结束之后,更多的奏折开始山一样堆在尚书省,可有关此劝谏的,又被李捷全部留中不发,最后逼得魏元忠等几个宰相干脆组团去跪拜在李捷寝宫前。
同样被逼得没办法的李捷不得不把他们都招纳进来,并且用一句话说服了他们。
“有登州莱州在,李佑就是大唐的齐王,没有登州莱州,他就真的会是倭国的征夷大将军!”
倭国之所以一直以一种觊觎,傲慢的姿态游离在华夏身旁,就是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孤悬海外,想与华夏交流的时候,就派遣遣唐使,汲取华夏文明的养分,不想与华夏交流的时候,干脆大门一关,中原王朝的影响力就很难渗透到这里。
好不容易,李捷拿出魄力头一次击溃了一直自视甚高,还想与大唐天子平起平坐的倭人朝廷,并扶植李佑为征夷大将军,为华夏控制这里,可是随着李治收回了登州莱州,堵塞了与倭国交流的通道,这些年,李佑与中原的交流亦是明显减少,政治上他开始依赖本土倭国公卿,这种趋势下,早晚齐蕃会被倭人本土化,又成了后世华夏与倭国那种关系。
所以李捷要把登州莱州还给李佑,看似大唐吃亏了,实际上两个富裕的商业州却成了一个诱饵,永远把李佑牵挂在华夏,依靠中原世家统治倭国,并且为了保住这两个州,倭国必定时时刻刻对中原保持低姿态,更方便了华夏的政治触角渗透到倭岛上。
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把这个倭国变成华夏倭省!
这种解释下,长安的宰相们终究还是默许了李捷的命令,虽然尚书省的封驳对李捷几乎没有约束力,可是头一次三省成员全票通过了李捷的诏书,一种肯定的态度亦是传了出来,终究,浑然不知道已经咬了香饵的李承带着天上掉馅饼的心情,愉悦的告别了长安。
鸣凤五年十月。
不管满意不满意,在长安逗留了一个多月的海东各族使节还是带着对长安繁华的惊叹以及遗憾依次离开了关中,新罗的使团同样包含在其中。
秋老虎的威力这时候展露无遗,太阳似乎在严冬前最后的放肆着火辣辣的阳光烧烤的灞桥绿柳最后一点叶子蔫蔫的打起了卷,一贯以风雅著称的新罗花郎都是耷拉着戴着大红花的毡帽脑袋,有气无力的护卫在一辆马车前。
马车的主人,花郎们新的首领国仙徒金怀远此时却是颇为精神,俊郎的脸颊,合体的花郎道武袍,很有些后世电视剧中长腿欧巴的气质,比李捷这个模子倒是英俊多了。
虽然朝廷命令大臣不许结交番邦使节,不过中国人最难管的就是应酬了,在长安一个月,为了显示天上朝国的富庶,每天大宴小宴不断,金怀远还是结交到了不少世家朋友。
此时,就是这些朋友在为他饯别,一个个酒碗高高捧起中,已经喝的有些高了的金怀远颇为飘逸的摇晃着举起酒碗,又是豪气的大声吟唱着。
“举杯作别风流夜,情意天明道不清!为了咱们的情意,干!”
“干!”
依依不舍的情诗中,十几个酒碗一起举起,终于在最后一碗酒下阵亡,迷迷糊糊的金怀远被花郎们抬上了马车,尚且趴在窗边上嘟囔着大家还会重逢的,马车开始一路向东奔驰着,那些长安的世家少年们也是在说说笑笑中也是一哄而散。
没人注意到,灞桥后头的长安城门楼上,一双望远镜还始终目送着马车离去。
不想横生枝节,李捷终究还是没认这个儿子,如今三个儿子,除了胸无大志的老三小胖子李恭之外,权利基本上达到了平衡,李捷不想再冒出个年长的儿子来增加变数,把整个朝鲜半岛都给了他,也算是对他的补偿了吧。
李捷目光悠悠,他身旁却是哈欠连天,揉着不耐烦的眼睛,李瑾还是郁闷的嘀咕起来:“大父,此子有才华,而且还有野心,对长安也不够敬畏,将来肯定会生祸端,干嘛不除掉他?”
这几天,不知道为何就是看这个金怀远不顺眼,李瑾可没少找他的麻烦,不过金胜曼教育方法似乎比李捷强多了,马球等武功上两人拼了个不相上下,诗词文雅上不求甚解的李瑾则被甩出去两条街,没少丢面子的李瑾还真把金怀远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过听着自己儿子恼火的询问,李捷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绕有深意拍了拍李瑾的肩膀说道:“等你再大一大,成熟些,就会明白了,走,和大父回宫!”
“大父,儿臣都监国几年了,还不够成熟吗?”
“哦?那正好,最近两淮发生灾荒,大父我正为赈灾的事儿头疼,太子如此成熟,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皇帝陛下悠闲的进了皇家四轮马车,咕噜一声,太子殿下却是头重脚轻从马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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