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次的出阵,本丸里的其他刀剑虽然都清楚很棘手,但大多都抱着“反正又会踩沟提前回来”的心理,反而没什么担心,再加上有主君的助力,都没有人会想到傍晚他们回来时会变成那样。
“主、主公,您受伤了!?”
欢喜地去迎接自家主君归来时,对外界感应最强的短刀很快嗅到了审神者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一开始他们以为那是敌人的,后面就反应过来不对,主君的脸比平时要惨白一些。要不是知道她出阵身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他们差点就被对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现给骗了。
“嗯,一点小伤。”审神者也没有隐瞒,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身后,六把刀低头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
“哇,都受了不轻的伤啊!”整支队伍集体挂重彩,终于让其他刀知道这次的出阵到底有多凶险。
“送他们去手入室。”审神者随便找了把刀吩咐道。
“那主公,您的伤……”有刀眼尖的发现她的伤口在后背,从右肩到腰肋处长长的一道豁口。
“无须操心,我自己来。”看到很多刀一脸担忧想围过来,一个两个目光都紧盯着她的伤口,审神者本来还算平和的个人氛围慢慢阴冷下来,“都退下。”
冰寒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杀意,让少女周围的刀不由自主都后退了几步,脸上都露出愕然不解的神色。审神者根本不管,只是扶着腰侧的佩刀缓缓穿过他们,径自朝二楼方向的屋舍走去。
直到目送她的身影完全离开,依然还有刀一脸的不可置信,想向周围寻求认同一样一脸惊疑不定地找人确认。
“刚刚的杀气,其实是错觉吧?主公她想斩了我们什么的,不可能吧?哈……哈哈哈……”
“不是错觉,如果没遵照她的命令退开,她是真的会斩过去。”有刀擦冷汗,莫名其妙在鬼门关上走一圈啊,“你们都没看到她的手其实一直虚按在刀柄上吗?”
这是发生什么了!?
哪怕是出阵队伍都进了手入室,也还是有一群刀挤进去,主公这状态明显不对,不问个清楚明白他们又得睡不好觉了。
而另一边审神者已经独自踏上二楼,走到自己的起居室前撤开结界,开门将自己关进去再重新布置好。起居室的陈设和她初来时变化并不大,整个空间算是被一道屏风分隔成两个区域,靠门的一边放着矮几和坐垫,内侧便是用来洗漱更衣睡眠的地方。
摘下腰侧的太刀,审神者将它搁在屏风前的置刀架上,然后拿起旁边放着的白布直接整个盖好,人便转身绕去了屏风后面。
屋子里一片宁静,或者说整个二楼都很安静,为了防止那些附丧神打扰,审神者在楼梯口都设下了结界。
封闭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安静又昏暗的室内,只有衣物于窸窸窣窣间一件件落在地面的轻响,待这声音停下是越发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有灵力的波动在屋中微微散开,随后,是少女偶尔传出的隐忍的闷哼……
断断续续,却不曾停下。
…………
手入室中,挤在里面的众刀在听完出阵部队粗略的叙述后,纷纷七嘴八舌。
“原来主公是为了救药研才受伤的啊……”
“是因为药研抗命一意孤行,让主公一直生气到现在?”
“受伤了会生气很正常吧,主公在战场上从来没受过伤,却因为药研破记录了,换成我也会发火。”
“我之前偷瞄了好几眼,主公背上那道伤可不轻,按照人类的恢复标准,一周都不知道能不能结痂……”
“可是主君已经把二楼封锁了,刚刚我还看到长谷部捧着药箱站在楼梯口大叫。看样子估计嗓子喊哑了都不会放我们上去吧。”
“那可是背后的伤啊,一个人怎么治?用灵力吗?”
清楚了主君在本丸门口的异常原因后,众刀们说着说着又开始歪起了楼。自家主君的霸道早就不是一天两天,本丸里所有的刀都习惯了她的一言堂模式,这次受伤都不要他们关心帮忙,估计自己有解决的办法吧。
“好了,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大家就请都赶紧出去吧。”一直守在药研旁边的一期一振将这些闲杂刀等都赶了出去,“别影响伤员休息恢复了。”
手入室可以安装四个刀剑修复池,早一阵子就不缺钱花的审神者早就全都安装好,但事实上因为有她亲自手入的关系用到的频率并不高。今天她一受伤,四个池子倒是全都满员了。
本来出阵的刀剑们都是想让伤得最重的药研进手入池的,结果他却以自己害大将受伤的理由拒绝优先手入,让其他刀很无奈,但也只能成全了他这种“自我惩罚”,作为护身的短刀却反过来被主人以身躯保护才得以保全,再不做点什么药研心里估计都得发疯。
“好好,我们走了。”
“药研,同田贯,要注意休息哦!”
“药哥,你好好休息。”
“去通知烛台切今天做点补血补气的东西给主公吧,受伤的人要多吃那个才会好。”
“我明天应该会被安排去江户远征,到时候给主公带点土特产吧,难得主公也会这样啊。”
刀剑们三三两两纷纷走出了屋子,一个两个笑谈着并不紧要的话题,全都默契地避开了主君因为受伤才暴露出对刀剑男士的不信任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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