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恭迎大司马大人,接风酒宴已经备下,略表属下们一点心意!”
“呵呵,心意领下了,咱们先交接公务,饮酒的事稍后再说,为何不见谏议大夫?”
“谏议大夫忧劳成疾、口吐鲜血,正在家中卧床修养,故而不能前来了!”
“啊,急得吐血了!”
…………
常言道:泰山不与顽石争高低,江河不与坎井辨清浊,面对光头和尚们的欺侮,萧逸选择了沉默不语,待对方队伍通过之后,这才慢慢的重新启程,一路来到了太仓门前。
太仓左、右中丞:陈群、杨阜,领着大小官吏百余人,早就恭候在门口了,看到无愁侯府的队伍出现,连忙的单膝下跪行礼,萧逸来上任大司农,可他们还是习惯尊称大司马!
太仓的大门附近,同样跪着很多官吏,黑压压的怕有上千人,分属于朝廷各部衙门,名义上是前来恭贺的,可一双双火热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萧逸走出乌篷车,先把陈群、杨阜搀扶起来,又向众人挥手致意,却没见到上任大司农-王朗,询问之下才知道,因为卧病在床、无法交接!
王朗,字景兴,东海郡人氏,举孝廉而入仕,初拜徐州治中从事,后迁会稽太守,善于安抚百姓,在任上颇有功绩,在后为曹操所征辟,入朝拜谏议大夫,升任大司农之职,也称的上元老重臣了。
王朗人品一般,气量狭小,可内政能力不错的,荀彧、荀攸身亡之后,由他负责调度钱粮,支应大军征战之用,如今却急到吐血了,可见曹营集团的财政、恶劣到了什么地步呢?
接下来,萧逸在众人簇拥下,迈步进入太仓大门,临过门槛之时,还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巷口处,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和尚……
他们奉神光和尚之命,前来探查情况的,虽然离着太远、看不到萧逸的尊容,可从跪拜官吏们的口号中,已经知道刚才得罪谁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的跑回去送信了……
如果化国为家的话,皇帝是一家之主(现任没权利),丞相是执事管家(这个太霸道),大司农就是账房先生,负责全家的收入支出,过手的钱粮无数。(好差事,油水足!)
要想管好钱粮,必须理清账目,因此萧逸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般出太仓的相册,让手下人仔细核对,看看留下多少家底,又需要多大的开销,自己也好量入为出。
“建安九年七月,青州六郡解送钱四百万、粮五十万斛、生铁二十万斤入库,全部送往荆州前线……”
“建安九年八月,太仓再次截流各级官吏俸禄:粟米六十五万石,以充军粮之用,累计截流四个月……”
“建安九年九月,自徐、兖、豫三州士族、富商手中,借调铜钱五百万,粟米四十八万斛……用于大军征战,利息二成五分,三年归还本利!”
…………………………
萧逸带来的五十名学子,都受过严格训练,可以一手执毛笔、一手打算盘,同时念账册数目,心、手、眼配合极为密切,而领头的就是崔烈、孟建!
他们原本隐居卧龙岗中,是被强行请出来的,心中充满了怨气,做事也极为不配合,可是几个月相处下来,为萧逸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成为了无愁侯府属官,兼任争鸣学府的博士!
太仓相册堆积如山,正常情况之下,起码三四天才能整理出来,学子们只用了大半天,就算得一清二楚了,可最后得出的结果,却让萧逸苦笑不已……
因为连年征战,国库极为空虚,人们常用‘空空如野,饿跑老鼠’来形容,可查过账目之后,萧逸发现这话说的不对,好歹是大汉王朝的国库,里面还是有一些东西的!
不过吗,萧逸更希望什么也没有,因为前任留下来的、是满满八大箱子的借据,空空如野是块平地,而自己将要面对的、却是一个大深坑呀?
原来近两年的南征,早就把朝廷府库打空了,为了支应前方军需,太仓官员只能四处的借贷,向文武官员、士族门阀、富商大贾……凡是能借的都借了,有的还是高利贷呢!
如果只是借贷,萧逸还不发愁呢,钱粮以朝廷名义借的,官员、士族、富商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上丞相府、无愁侯府追债吧,大不了国库富裕之后,再慢慢的偿还他们吧!
更加要命的是,国家急需大量钱粮:征战有功的将士们,需要钱财来犒赏之,朝廷大小官员们,也需要领取俸禄,马上就是春耕时节,百姓们需要耕牛、种子、农具,还有熬到秋收的口粮……
国家财政恶劣至此,历朝历代也是少见的,难怪王朗卧病在床,不敢前来交接账目呢,就算他身体没问题,恐怕也不敢露面呢,生怕萧逸一怒拔剑砍人。
还有太仓门外的官吏们,与其说前来欢迎的,不如说盼着救济呢,因为根据账目显示,朝廷大半年没发俸禄了,官吏们也是嗷嗷待哺、全家老小等米下锅!
“皆是我等无能,以至国库空虚,拖欠了大量钱粮,还请大司马大任责罚!”
“诸位不必自责了,大军征战不断,钱粮消耗无数,就是金山银山也该吃空了,尔等苦苦支撑下来,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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